“做梦!”秦诗喘着粗气,忍住身体的严重不适,“如果有下辈子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,也一定和君墨好好地过日子。再不会受你挑唆。王娟!我杀你,是为了给这个世界除去祸害。”
说完,秦诗的整个人都飘了起来,意识也越来越模糊,然后就见一道白光闪过,一切都归于了沉寂。
“咳咳咳!咳咳咳!”
嘶哑的咳嗽声传来,秦诗感觉喉咙口实在是干,晕乎乎地坐起来,闭着眼睛想摸床头柜上的杯子,好喝口水润润嗓子。
可惜摸了半天都没摸着,睁开眼,就见床边坐着一人。
“嘶!”
她被吓了一跳,抬眼打量屋子四周,被床头墙上的大红喜字给惊的差点没尖叫出来。
这是哪里?她不是跟王娟同归于尽了吗?怎么会来到了这儿?等等,房间里的摆设怎么那么熟悉?一张床,一个五斗橱,一个书桌,一个大衣柜。
大衣柜的中间门上还镶嵌着穿衣镜,镜面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。这,这不是她十九岁那年嫁给宋君墨的房间吗?
低头再看自己身上的穿着,没错,一身的新衣,还是姑姑骗着哄着在省城百货大楼买的。当时她还纳闷一向抠门成精的姑姑怎么那么大方,舍得给自己买这么颜色鲜艳的大红碎花衣服。
敢情,人家这是有目的的,就是为了骗她进宋家,跟宋君墨结婚。
前一世,她得知真相后,在婚礼上大吵大闹,丢尽了宋家的脸,最后怒急攻心昏迷了过去。醒来的时候也是发现床边轮椅上坐着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就是宋君墨,一个为了她终身不娶的人。
秦诗下床来,穿上鞋子,看着那个坐在一旁,面无表情,年轻的男人,忍不住哭着扑了过去。
“君墨!呜呜呜!君墨!呜呜呜!不要离开我,不要走。呜呜呜!君墨!不要丢下我,呜呜呜!”
前一分钟在电视里看见宋君墨被人从机舱门里抬出来,她肝肠寸断。后一分钟就重回到了十九岁刚结婚的时刻,场景转换太快,秦诗还没适应过来。
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宋君墨被人抬走的画面,她好心痛,也好后悔。那么好的男人,她为什么要错过?
宋君墨坐在轮椅里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不过小媳妇的举动倒是让他感觉有点意外,之前不还咬牙切齿地骂自己是骗婚的骗子吗?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变了,抱着自己一直哭是怎么回事?
还说什么不要离开她,不要走。他倒是想走呢?可他还走得了吗?
他已经废了。
四个月前的一场任务,让他的腰椎受到了严重的损害。虽然任务是完成了,命也保住了,可他却废了。
从腰部以下,都没有了知觉。
国内最高的权威医生已经给出了诊断,他站起来的希望为百分之一。
他的未婚妻王娟怕自己拖累她,在半月前毅然决然退了婚。当时他心里平静如水,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王娟的行为他也能理解。不能理解的是父母居然瞒着他在乡下给他找了个小媳妇,还逼着他跟她拜了堂,结了婚。
真是有够荒唐的。
只是他眼下是个废人,说什么都没人会听,就连一向尊重他的父母都不听他的了。还说给他找媳妇是为他好,将来他们老了也不用害怕没人照顾他。
父母的理由实在是无法辩驳,他只得躲回房里来,不想听见小媳妇的破口大骂和寻死觅活。
秦诗趴在宋君墨的腿上哭的伤心伤情,好久好久才渐渐地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。抬头,就见宋君墨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自己。
知道男人是喜欢自己的,秦诗也不矫情,拉过他的衣袖就给自己擦眼泪,嘴里还不停地埋怨。
“我都哭了,你也不哄哄我。”
哄?宋君墨动了动嘴唇,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,倒是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袖。
脸上的表情依然冰着,看不出喜怒。
“君墨!”秦诗伸手捧住男人的脸,眼底含了笑意,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,显得宋宋可怜,“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。”
再也不离开?宋君墨蹙眉,难道她之前有离开过吗?小媳妇睡一觉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?不会是气傻了吧?
也对,谁愿意把一生的幸福浪费在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身上?会被气傻一点都不奇怪。
“你也不能离开我。”秦诗将自己的脸靠过去,贴着男人的,感受他身上的僵硬,“君墨!你放松一些,不要紧张,我是你媳妇。”
宋君墨就像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,更像是一尊没有了生命的泥塑木雕,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不管秦诗怎么对他,始终稳如磐石。
秦诗知道,这个时候的宋君墨犹如行尸走肉,无论谁对他做什么,说什么,他都不会有感觉。
他受伤了,辛辛苦苦创建的世界瞬间崩塌,甚至连未婚妻都弃他而去了。身心俱受重创的他是不可能会对任何人有任何感觉的。
前一世,她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执念的,其实他们两个结婚五年,在一起的日子都不超过五个月,可就是这么个她怨恨了一辈子的男人,在离婚后还一直默默地照顾着她。
想起自己前世的愚蠢,秦诗觉得今生再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。她要和深爱自己的男人好好地活着,恩恩爱爱地活着,不管他有多么冷,她都要想办法将他融化在自己的骨血里。
男人依然不动如山,秦诗歪过头,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,坐在他腿上,用自己的额头顶住他的。
男人的五官深邃,虽算不得有多惊艳,可也男人味十足,是个标准的猛男。他手臂上的肌肉很硬,抓上去跟抓着石头似的。
“君墨!等你身体好了,我们就在一起。不要有心理负担,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。会跟正常人一样,只是有一点,不管你以后怎么样,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