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那夜,她也曾忍不住说出真相,只乞求他这一夜能宿在她寝宫之中,别去找阿姐。
可是他却说:“我不爱你,就算你为我死了,我亦无动于衷。”
只一句话,便绝了她所有念想。
也好,也好。
日后,他若知晓她死讯,便不会伤心了。
墨文璟拦住欲跪下谢恩的瑜卿卿,与她同坐床榻:“卿卿,宫中长夜寂寥,留下陪朕如何?”
瑜卿卿应声而跪,在雷雨中发出一声闷响,轻颤道:“臣妇得陛下垂爱,已乃大幸,但,皇后娘娘和臣妇共侍一夫,臣妇惶恐……”
是了,瑜卿卿已嫁作人妇,守寡三年有余,先皇追封她为豹国夫人。
两月前,虞姝收到父亲镇远大将军在边疆战况吃紧的家信,彼时墨文璟又不顾群臣反对,将已成寡妇的瑜卿卿接进宫中治顽疾。
于是,虞姝便以省亲之名回了瑜府,一身雍容凤装入府门,出门却是戎装少年郎。
她快马加鞭三日赶往边疆,如果不是那一支毒箭,这日她该归家了。
方才本阴沉的天,现在是风雨欲来了。
只刹那间,墨文璟神色冷意翩飞:“她不过依仗着自己助朕登基有功,就敢这般胆大妄为同朕摆脸色,她当真认为没了她,朕就做不了这九五之尊吗!”
他俯身托起瑜卿卿,眼中充斥着爱意:“朕就想要卿卿,她虞姝能奈我何?”
“来人。”
那声音如切冰碎玉,将虞姝冷得为之一振——
“传朕旨意,朕要以皇贵妃之礼,迎娶豹国夫人!”虞姝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再痛。
可直视着墨文璟从由内而外溢出的笑容,她不由又回想起当初被封后时,他那决绝的话语。
“朕与你生同床,死绝不同穴。”
墨文璟定是恨不得她一直留在瑜府,永不回宫。
虞姝仰头苦笑,尝到了眼泪又苦又涩的味道。
爹娘都说得对,她生来对武学天赋异禀,不该痴迷情爱,自讨苦吃。
翌日,墨文璟要立豹国夫人为皇贵妃一事,仅一夜便传遍了京城。
大殿内。
“陛下,豹国夫人乃梁王之妻,您怎能将皇嫂纳入后宫,这有违伦理纲常啊!”
说话之人是她父亲多年的好友沈太傅,曾一起辅佐过先帝,在朝中颇有威望。
此话一出,群臣皆下跪附和:“还请陛下三思!”
虞姝望着满朝文武官员俯首,脑袋磕得鲜红。
而墨文璟坐在龙椅上对他们的行为无动于衷。
墨文璟的性子,她再清楚不过,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,没有人能动摇。
更何况,事关瑜卿卿。
果然,墨文璟只是转动着他指间的血玉扳指,冷睨满朝群臣:“皇后德不配位,回府省亲已足足两月,选秀也迟迟未提上日程。”
“朕不过要立个皇贵妃,你们便千阻万拦,真是为伦理纲常还是无视朕这个皇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