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钱砸在沈露恬身上,就像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。
她臊得慌,心也疼的厉害。
周围还有工人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眼光,更是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身上。
而唐悦还在哭诉:“明远,我知道嫂子看我不顺眼,怀疑我偷工减料,投机倒把,自从我父亲被打成敌特,其实这种事情我都习惯了。”
这真是好大一盆子脏水。
偏偏沈露恬还没法辩解。
她失控只会如了唐悦的意,坐实自己的罪名。
沈露恬强压情绪看向乔明远:“这件事,我们回去说。”
乔明远沉沉看了她一眼。
大约也是知道这件事继续闹下去不好看,当即安排人疏散了工人。
接着上了车。
沈露恬赶忙跟上他的步伐上了车。
回去的路上,沈露恬一直想找机会跟乔明远解释,可看着他冷硬的面容,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直到回到家,沈露恬才找机会拦住他:“你就听信了唐悦的一面之词,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?”
乔明远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她:“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?”
沈露恬一阵哑然,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因为我确实是给了那个工人钱。”
“但我只是拜托她帮忙查一下唐悦,之前我告诉你唐悦并不缺钱你不信,我想拿出真凭实据让你相信!”
话一出口,男人的目光变得厌恶:“沈露恬,你本身这种行为就是错的。”
沈露恬触及他的目光,目光一点点灰暗下去。
她这种行为怎么就错了?
她只是想证明唐悦并不像他心中想象的那样,并不值得他喜欢,记挂。
可在他眼里,反倒是自己的错了。
不等她说话,又听乔明远一脸正义地说:“这件事情,我会严肃处理。”
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沈露恬看着他的背影和关上的门,独自在屋里坐了一夜。
可等到第二天,也没等到乔明远所说的处理。
她心中担忧,就去部队找他,随口问了一个哨兵:“你们乔团长呢?”
“乔团长出任务去了。”
等沈露恬想问一句出什么任务,却被哨兵一句“机密任务,不得外泄”给搪塞回来。
沈露恬心底被失望填满,又隐约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。
乔明远也出了一趟任务,三两天,但是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,又在医院躺了好久。
沈露恬又担忧又心烦,天天忙完工地就往军区医院跑,想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,看看能不能遇见乔明远。
谁知,这天好不容易在医院打听到乔明远回来的消息。
结果一到乔明远的病房门口,就听里面传来唐悦的声音:“明远,我帮你擦擦背吧……”
沈露恬顿在门口,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乔明远的妻子。
她站在那里,进也不是,退又不想。
这时,病房里的唐悦却发现了她:“嫂子。”
沈露恬深吸一口气进屋。
就看见乔明远手臂吊着,动作似乎很不方便。
沈露恬咬牙,干脆从唐悦手里接过毛巾:“还是我来帮你擦吧!”
罕见地,乔明远没有反对,而是轻应一声:“辛苦了。”
沈露恬看见唐悦在一旁咬牙切齿,心里那股气终于畅快了。
她有心想要和乔明远缓和关系,主动说起之前那件事。
“之前那件事我反思过了,我不应该打探唐悦同志的隐私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轻应一声。
沈露恬看乔明远面色平常,以为这件事就到这这里了。
她松了口气,正要说些什么。
门口却忽然传来敲门声,两个处级以上的干部直接奔着沈露恬走过来。
“沈露恬同志t?,我们是军区思想部的,有人举报你思想有问题,冤枉别的同志,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沈露恬怔愣在原地,脑袋当头一棒:“……什么,谁举报的?”
下一秒,就听身后响起乔明远正义凌然的声音:“我举报的。”
病房里的气氛骤然掉到冰点。
沈露恬不敢置信转头看着乔明远,却只能看见他眼里的冷漠。
甚至没来的及辩解,她就被带到了思想部。
思想部贴上了大字报,全军区通报批评她。
“沈露恬因嫉妒栽赃陷害唐悦同志,思想肮脏,特此通报批评!”
大字报贴了三天。
沈露恬也被关在思想部三天三夜。
这三天里,每时每刻,她都在想乔明远的那句‘我举报的’。
她的心痛到发酸,不明白为什么乔明远会这么狠心。
既然他这么厌恶自己,又为什么,要和自己结婚?
可就算她怎么煎熬痛苦,乔明远都没来看过她一眼……
三天后,沈露恬回了家属院。
不想一进门,就看见屋子里,唐悦和乔明远有说有笑:“明远,我今天先走了,明天再来。”
迎面撞上的那一刻。
沈露恬看见乔明远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