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,林长生迈步出了门,门口阮软正在原地双手捂着眼睛,奶声奶气的数数。
“三百五十七,三百五十八,三百五十九......”
林长生面色顿时就柔和了下来,他弯腰把阮软抱了起来,“你在这数什么呢?”
“爸爸!”阮软见是林长生,便也想笑,可笑容扯痛了伤口,最后只能勉强的咧了咧嘴,“妈妈说,她去找人来帮爸爸,让我在这里数数,如果数了六百秒,爸爸还没出来,就让我去姥姥家找她。”
“这么说,妈妈去了姥姥家?”林长生问道,“那她怎么没带你一起去?”
阮软点了点头,随后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,“妈妈怕我被欺负,姥姥家的人不喜欢阮软......”
“哦?”林长生挑了挑眉,眸色不微不可查的暗了暗,“他们怎么不喜欢你了?”
“舅舅说我没有爸爸,还说妈妈不正经......”
说着话,阮软叉着腰,瞪着眼睛,学道,“带着你的狗杂种给我滚出阮家!”
“哭什么?哭丧呢?要不是因为你妈下贱,我们阮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!”
“要不是看在袁家的面子上,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狗!”
......
阮软一口气学了很多,语气虽然依旧奶里奶气的,可学起来却像模像样,学着学着,大眼睛里就蓄满了眼泪,委屈的让人心疼。
林长生叹了口气。
五年前的一场酒后放纵,他也没想到阮媛媛居然怀了孕,还为了他把孩子生了下来。
光是想想就知道她为自己吃了多少苦。
“爸爸,舅舅总是欺负妈妈,”阮软用小手揉了揉眼睛,“你这么厉害,可以带我去找妈妈嘛?她一定又受欺负了。”
怀里的小人软软的,缩成小小的一团,软软的,她一哭,就好像戳到了林长生最脆弱的一处,心里直发酸,“好,阮软不哭,爸爸答应你,不过在此之前,爸爸先给你治伤好不好?”
阮软点了点头,林长生把阮软放在地上,帮她搭了个脉,这一搭之下,他很是惊讶了一下。
不愧是几千年来,他唯一的后代!
阮软体内浓厚的麒麟血,修行天赋极度强悍,只是为什么气脉不通?
一缕神识跟着潜进去,林长生瞬间气势暴涨,衣摆无风自动,目眦欲裂。
畜生!
阮软虽然身子虚弱,甚至长期营养不了,可她遗传了自己的麒麟血,是难得一见的修行天才,天赋之高无可估量,可偏偏有人在她身体里,下了一枚髓钉!
封住了气脉,堵死了阮软的修行之路不说,如果没有在今天遇到自己,她甚至活不过十二岁!
到底是谁?要对他上五千年来唯一的骨血,做出这种事情?!
“爸爸,”阮软轻轻拽了拽林长生的衣角,“我怕......”
林长生赶忙收敛了周身的气,有些生涩的掐了掐阮软的小脸,“阮软放心,有爸爸在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话落,林长生以掌心贴在阮软肚脐上,磅礴的真气,绵绵涌入她的丹田,许久,林长生都头上起了一层薄汗,这才停下。
他一手抱起阮软,面色阴沉下来,冷笑了一声,迈开步子道,“走,爸爸带你去找妈妈!”
不管那人是谁,有何目的,恐怕都和阮家脱不了干系!
......
另一头,阮家。
阮媛媛正跪在大厅中间苦苦哀求。
“二哥,我求求你了,你让我嫁袁武,我嫁了,你让我带走阮软,我也同意了,我从来没求过阮家什么,我求求你帮帮林长生吧!”
砰!
阮媛媛被主位上坐着的阮天宇一脚踹开,他神色冷漠,嘴角还带着讥讽,“帮他?要不是他,我们会被袁家怪罪?现在袁家好不容易抓到了他和那个小野种,我巴不得别再连累阮家!”
“二哥!阮软是我的亲生女儿,林长生他......”阮媛媛顿了顿,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,但还是道,“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。”
“救人?好啊!”
“福伯!”
阮天宇高声喊了一嗓子,端起茶杯悠哉的喝了口,“把她送回去吧,我相信袁家会救她的!”
送回去?
阮媛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自己的骨肉至亲,自己的家人,她好不容易,借着林长生拼死抢下的机会,逃了出来,他们居然要把自己送回那个火坑?!
“不不不......我不能回去!”阮媛媛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,拼命地闪躲福伯过来抓她的手,“回去了,袁武,会杀了我,杀了阮软和林长生......”
她突然不管不顾的扑过去,拽住了阮天宇的裤管,“二哥,我求你,求求你了,我死了没什么,可阮软......她才5岁啊!”
阮听一直坐在旁边给自己涂指甲油,听到这话,噗嗤一声乐了,“有本事把一个野种养到了五岁,还回来求阮家干嘛?”
“哥,我看你别跟他废话了,直接让福伯扒光了送回去,说不定袁武一高兴还能给点好处呢,”阮听眼里顿时兴奋起来,“而且我想要那个限量的包好久了,正好你可以给我买了。”
“不......不不......你们不能把我送回去!”
啪!
福伯狠狠的抽了阮媛媛一个大嘴巴,“三小姐,我劝你别闹了,乖乖跟我回去吧,不然一会儿二少爷发起脾气来,可就不是一个嘴巴这么简单的了。”
刺啦!
衣衫破碎的声音传来,大庭广众之下,阮媛媛的外衣被撕掉了一半,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。
阮听厌恶的看了阮媛媛一眼,“喊什么啊?你那点子玩意,野男人可以看,可以摸,自己家人看不得?再说了反正你也是想男人,袁武和林长生有什么区别啊?你还非要守着林长生那个窝囊废,贱不贱啊?!”
福伯拖着阮媛媛往外拽,刚走到院子里,大门就被人敲响了。
“妈妈!妈妈!”
是阮软!
阮媛媛一边挣扎,一边拼了命的喊道,“阮软!快跑!快跑啊!”
福伯见状赶紧去堵阮媛媛的嘴,一巴掌打晕了阮媛媛,伸手去开门,门才开了一条缝,他整个人就挨了一记窝心脚,倒挂着破麻袋一样飞了回来。
林长生双手架着阮软骑在自己脖子上,面色阴沉的扫视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,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。
他走到阮媛媛身边,见她浑身是伤,衣衫都有些不完整,把阮软放下来,脱下外套套在了阮媛媛身上,喃喃自语道,“对不起,才答应不让你受苦,又挨了欺负,不怕,有我呢,我来了。”
再度起身,林长生和主位上的阮天宇对视,目光染上了熊熊怒意,“阮家,很好,既然你们不想要这家了,我就成全你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