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丘神女的七窍玲珑心因爱人而生,也因爱人背叛而破碎。
她再也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东西了。
她又一次被绑在了穆宫大殿前的通天柱上。
左琉夏面前咕噜咕噜的滚来一个圆的什么东西。
待看清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时,左琉夏呼吸一窒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那是楚国太子扶桑的头颅!穆尧墨竟然杀了楚太子!
“穆尧墨,你就是个疯子,你真的疯了——!”
望着眼前熟悉的尖刀和刽子手,曾经的爱意全都化作了铺天盖地的仇恨。
她脸色惨白,耳旁全是嗡鸣声,不停有画面从她眼前闪过。
一会儿是左芸芸欢笑着递给她新得的法宝:“琉夏,我帮你护法吧。”
一会儿是穆尧墨言笑晏晏策马扬鞭,“琉夏,打下这座城池,我们就离收复天下不远了。”
一会儿是族人们知道她被贬斥的议论纷纷:“烂泥扶不上墙,当了神女也照样被贬斥下去。”
左琉夏猛然仰头,崩溃大喊:“不要再说了,不要再说了!”
穆尧墨却没理会,举起尖刀扒开左琉夏的胸膛,却发现里面只剩空荡荡后的狰狞面孔。
最后一丝夕阳落山了,左琉夏也因为剧烈的疼痛,头一歪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深夜,后殿。
离被诛仙还剩最后四日,左琉夏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。
左芸芸的声音从她身前传来:“左琉夏,你的玲珑心呢!”
左琉夏疲软地怔怔的看着她。
左芸芸忽然眼神一凝,看到了左琉夏领子里露出来的一截红绳。
“这是什么?”
一团流光溢彩的光被她抓在手心。
青丘一族寿元颇长,有存储记忆以免遗忘的习俗。
年幼时左芸芸把左琉夏当亲妹看待,曾经把两人最美好的记忆保存了起来,制成了坠子。
左琉夏脸色大变,不顾疼痛想去抢回,却被左芸芸触电般的甩开:“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?”
左琉夏哆嗦着将手伸出:“姐姐,我......”
“谁是你姐!你还嫌你害我害得不够是吗,你这个祸害精!”
左芸芸怒气冲冲的离开了。
左琉夏蜷缩在墙角,注视了被丢在地上的坠子,最后,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坠子掖了回去。
天已大亮,一个英俊的青年推门而入。
“左姑娘!”
左琉夏抬头,眼眸闪过一丝惊讶:“沈将军?”
沈自重与左琉夏算是旧友,当年征战,她广招英雄,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才华。
沈自重一步上前,满脸担忧劝道:“陛下和左芸芸姑娘的婚事已定,左姑娘还是放手吧。”
放手?
左琉夏自嘲的笑了笑。
明明她是被抓回来的那个,为什么每个人都叫她放手?
沈自重又接着说:“我和左姑娘陪着陛下征战多年,自然希望陛下和左姑娘都能得偿所愿。陛下需要一个能帮到他的皇后,可你现在……已经无法起卦了。”
左琉夏的血液慢慢凉了下去。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穆尧墨和左芸芸的事情,也知道我被关在这里。”
沈自重羞愧地低下头,默认了。
“左姑娘,是我对不住你,我带你出宫吧。”
出宫……
左琉夏想起之前无辜惨死的小橘和楚国太子,眼眶不自觉泛红
她苦涩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
“左姑娘……”沈自重唉声叹气的还想劝。
忽然,左琉夏瞥到假山后明黄色的衣角。
是穆尧墨!
穆尧墨在看着他们!
自此,左琉夏再不出一声。
等沈自重走后,穆尧墨才从湖边的假山后走了出来。
他脸色愉悦抬起左琉夏的下巴:“今天做的很好。”
左琉夏板着脸没话说——因为他的态度,就像在哄一个听话的狗。
见她一副谁都不理睬的样子。
穆尧墨眼眸闪过阴郁,他心中怒意地泛起,抬手就给了左琉夏一巴掌——
“给你些好脸色就看不清自己位置了?说话。”
左琉夏被打的脸瞬间就肿了。
她麻木又冷漠地转过头来,直视穆尧墨。
若是往常,她一个字也不想说,可现在,她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满心的痛苦似乎找到了发泄口。
她看着穆尧墨冷冽的双眼,似笑非笑。
“穆尧墨,三天后,我就要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