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戚容,我们去把婚离了吧。”话刚落音,朱戚容脸色骤变,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。见状,何玉萱心一咯噔,也僵住了。刚刚全军区的广播,是开着的!...
朱戚容瞳孔骤然紧缩:“你说什么?”
通讯员也吓了一跳,震惊地看着急的满头汗的干事。
“是真的!现在人就在济河边的春景路那儿,公安那边说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!”
一字一句,就像瞬间抽走了朱戚容全身的力气,原本急促的呼吸瞬时凝结。
通讯员看了眼他乍白的脸,迅速反应过来,上了车就往春景路驶去。
朱戚容就像坐木桩,一动不动。
他忘记自己怎么下的车,又怎么走向挤满人的河边,只是在回过神时,周围三三两两站着公安和医生护士。
视线一扫,蓦然定在河滩上一个盖着白布的身影。
朱戚容紧缩的眸子颤了颤,本能地想过去确认,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。
这时,一个公安看见他,走过来敬了个礼:“朱政委,这些是她身上的东西,请您确认一下。”
朱戚容怔然将目光移向对方的手心,只有湿透的身份证和离婚证。
他紧抿的唇终于开了道缝,扯出道沙哑的回应:“我要确认人。”
嘈杂中,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‘身份证和离婚证也许是何玉萱不小心掉的,一个小时前她还好好的,不会是她’。
公安愣了下,便让开了路。
当视线重新落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,窒息感再次侵袭,让朱戚容呼吸有些困难。
他深吸口气,艰难迈开腿走去。6
蹲下身,触及到白布时,掌心忽的一颤。
朱戚容咬了咬牙,掀开了白布!
一刹那,时间仿佛都凝固,周遭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。
阳光下,何玉萱以往红润的脸此刻异常苍白,她闭着双眼,乌黑的长发散落着,几缕乱发贴着脸颊。
如果不是胸膛没有起伏,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。
“根据被救孩子母亲和医生的话,是上游闸道开闸排水,她躲避不及,又因为生病体力不支才导致溺亡。”
公安解释着,语气透着惋惜和敬佩。
朱戚容像是没听见,下意识地擦掉何玉萱脸上的水渍,可当触碰到她的皮肤时,他心骤然一紧。
天这么热,她竟然这么冷。
车停下大院门口,通讯员转头看向后座还呆着的朱戚容,犹豫了一下才开口:“政委,到了。”
朱戚容黯淡的眼眸闪烁了一下,嗯了声缓慢下车。
想到他一整个下午都跟丢了魂似的,从太平间出来时还险些摔倒,通讯员赶忙下车扶住他。
想安慰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……
朱戚容拂开通讯员的手,声音嘶哑:“你回去吧。”
说完,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大院。
看着他的背影,通讯员于心不忍,沉叹了口气。
圆月高挂,闷热的晚风吹着朱戚容干涩的眼角,酸胀上涌。
“戚容!”
忽然,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。
抬头望去,只见朱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,连声问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玉萱呢?”
朱戚容一哽,不由又想起何玉萱面无血色的模样,唇瓣颤了颤,始终说不出一个字。
见他不说话,朱母面色逐渐沉重:“我听隔壁的说玉萱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,你们……离了?”
面对母亲的追问,朱戚容沉默了很久,才喃喃出声:“妈,玉萱死了。”
朱母眼神一震:“……你再说一遍。”
朱戚容下颚紧绷,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,声音拔高了几分:“她死了,为了救一个孩子溺……”
‘啪!’
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!